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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的作者是明安老师,是陈家的“梦胜”。

父母是高中同学,后来他们考进了同一所大学,选了同一个专业——所以他们大学四年也是一起度过的。每次我问起他们到底是如何走到一起的,父亲都会很直接的把话题岔开,母亲则会轻描淡写的说,哦,就是毕业了去相亲,对面正好坐着你爹,然后我俩就结婚了。完全不顾在一旁不甘地吼着说“你这个‘然后’也太简洁了吧!不要把最关键的地方用这样两个字就概括过去啊喂!”的儿子。

家里存有很多老相册和录像带,相册里的照片从黑白到泛黄到彩色,记录了我出生以前他们的生活。有一张是学生时代的父母,泛黄的照片让里面的田地看起来暖洋洋的像是秋日的午后。母亲抱着一个巨大的南瓜,父亲揣着一颗粗壮的冬瓜,两个人看着镜头笑得特别傻。照片后面有父亲写给母亲的一大段话——可惜当时年纪太小好多字不认得,父亲写字又是连笔,实在是看不懂,等我能看懂了的时候他们已经拒绝拿出来给我看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就是我离父母当年的真相最接近的一次了,只恨年少不识字。

很多的老相册里有一个不太老的,里面放着我从出生到小学前的照片,是父母专门为我做的。

刚出生的照片下面母亲写着“医生说一生下来就这么胖的小子实在少见,但是他好黑啊,其实我更想要个女儿,既然是男孩,就凑合着养吧”。

第一次走路的照片下面父亲写着“因为太胖了所以跳过了爬的阶段直接开始走路,脸蛋上的肉太多都快要堆不下了”。

第一次去照相馆拍的照片下面写着“刚开始哭得死活不让拍,拍完了觉得挺好玩好玩,说‘我还想再拍几张‘,于是又拍了两张”。

上幼儿园的照片下面写着“第一天上学表现极佳,为此向我们勒索了好多零食,结果第二天就逃学了,到处找不到全家都急坏了,结果他一直潜伏在旁边的小卖部,怎么才三岁就学会逃学了”。

学前班第一次考试只拿了78分,卷子也贴在相册里,下面有母上苦恼的评语“放学后拿着全是红叉的卷子开心的向我跑来,卷子迎风招展,跟别人家90分的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面又加上一句批注“第二次考试拿了满分”。

后来我抗议道,为什么后来那么多满分的卷子你不留着,反而只留这一张78的。母上严肃的说,就是因为满分太多了才显得这张上面的红叉珍贵啊。

10岁以前的童年几乎都是在大院的老房子里度过的,大院门口有一棵很大的悬铃木,错综的枝叶遮住了本应抬头就能看到的天空,那是我印象中最早的“参天大树”。粗壮,茂密,繁盛,这些词语我最初都是从那棵树那里学来的。

说是悬铃木,其实就是随处可见的梧桐树而已。因为母亲的专业是生物,所以我最初接触植物时所掌握的几乎都是它们的学名——何况三球悬铃木又明显比法国梧桐这种名字好听很多。

于是小时候最喜欢的活动之一就是沿着它树皮上粗糙的褶皱往上攀爬,仿佛爬得越高就越勇敢似的,我一直觉得,等长大了肯定就能爬到树顶。结果还没来得及长大,我们就搬离了那里。后来母上说,我得知要搬家的那天,抱着电话哭得无比凶残,说什么也不愿意搬到离学校只有五分钟路程的新小区去住。

当然,跟着父母去探查完我的新房间后,第二天我就兴高采烈地搬进去了,又大又新的房间对我的吸引力远远胜过了对旧房的留恋,何况这边去上学真的只需要走五分钟就好了。

后来父母工作越来越忙,偶尔的闲暇他们还会抛下我两人去旅游,所以跟其他回家被逼着写作业的同学比起来,我一个人在家无人管束的时候要更多些。一般情况下,这种时候我就该学会做饭了,可我学会的是——叫外卖。

地震那年我正是中二的年纪,虽然对地震的第一感觉不是灾情如何而是下午可以不用上课了,但几天后还是脑袋一热就把攒下的所有钱都捐出去了,父母不在家,我只给自己留下了够活的饭钱。

结果后来学校也组织了一场捐款……看着同学们手里一张张鲜红的软妹币……我感到了莫名的道德压力,一咬牙,就把饭钱也交出去了。那之后我在食堂喝了好久八毛一份的萝卜青菜汤,连方便面都不敢吃番茄味的,就怕它太开胃……

就是这样莽撞又中二的性格,进教室时能用脚踹就绝不用手推,能违反的校规就绝不遵守,能打游戏就绝不看书,能吐槽就绝不好好说话。

这样居然居然也能一路没有出现太大偏差的顺利成长,只能说人生无常我命太好。

很多年以后才再次回到原来的大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被踩得太多,梧桐的树干很多都开始斜着生长。以前觉得参天的巨树现在看来也就是稍大一些的树而已,小时候要奋力跃起才能看到外面的围墙现在也不过是在我胸口的高度,儿时心宽体胖的自己不知何时也高瘦了起来。

时间仓惶赶路,尘土掩盖喧嚣。原本以为能记住一辈子的事,现在也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影子,这一路或聪明或愚蠢、或骄傲或狼狈的足迹,那些我自己都回忆不起来的时光,一直都留存在父母的记忆里。

总是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赌气,但每次打开门都会闻到的晚饭的香味至今也一直温柔地围绕着我。对顽劣的我没有任何抱怨,无论何时都会出现在我身边,一直都是保持着微笑,放任了我无数次,鼓励了我无数次,能作为他们的孩子生活着,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虽然过了很久,但还是无法做到直率,“我爱你们”这种话,要是有勇气直接说出口就好了。

母上说,树的年龄都很长,但离开的时候看到它坑坑洼洼的树皮还是让我觉得:

“哦,它也老了。”

那天刚打完鼓就接到母上的电话,说他们把那栋老房子翻新了一下,我哪天要是想回去玩了可以一个人住那边。

跟师侄闲聊时说到一首叫做《Far Away From Home》的老歌,第一次听的时候是高一的晚自习,那时离家只有五百米。现在是一千公里。

庙子前面是流水,屋子后面是青山。闲暇时这边人也是很少的,我甚至会觉得,要不是有师兄们在这里点着几盏灯,敲着几声钟鼓,那这座寺庙离埋进山里,爬满草蔓藤也不远了。寂寞的情绪偶尔也会有一些,山区不比城市,在这里晚上只要抬头就可以看到广阔的星河。有时也会稍微怀念一下城市里的生活,但其实夜晚的时候从山下看过来,黑漆漆的山上只有隐隐约约几处亮点,远比不上从山上望下去,整个小镇灯火通明的好看。

现在已经学会了端着XX瓷的茶杯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望着天一边发呆一边喝,师兄路过时笑着说明安这是参禅呢,都学会喝茶了。

这时我会迅速压制住正在脑海里翻滚的这届E3真是高潮迭起精彩纷呈巨硬虽然独占了MGS5但是主机实在是在作死所以X1好走不送骚尼的新机定价好像很良心FF7什么时候能复刻之类的思绪,然后转头回以淡淡的微笑,说:

“杯子里是可乐。”

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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