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ooxx】从电影中一窥香港的荤段子文化

2000年2月3日，《决战紫禁之巅》以当年贺岁片的形式隆重上映。这部电影饰演了王晶导演、刘德华艺考成、郑贞仁西门、张家辉、大内正龙口(陆小峰)、风头正劲的赵美、皇帝的妹妹飞凤公主。

　　影片作为一部王晶作品，本身没有多少深刻的东西可供品鉴，但明星阵容豪华，程小东的武打设计精彩，影片卖相很不错，让大家在千禧新年嘻嘻哈哈乱笑一通，算是对得起王晶的招牌。

　　在影片中，张家辉饰演的四条眉毛龙龙九（即古龙原作中的陆小凤），游戏人生，浪荡狂放，幽默风趣，堪称整部电影的笑料担当。只要不是在严肃场合，龙龙九说话几乎三句话不离荤段子。比如在电影开场不久，龙龙九进入酒馆，一上来就对女侍不老实，女侍问他想喝什么，他说：“想喝女儿红，红得跟你的小脸蛋儿似的。”说着就伸手在女侍的脸蛋上摸了一把，女侍愤愤走开后，龙九九看着女侍的屁股，说：“不错，看起来容易生儿子。”

　　最精彩的是龙龙九在妓院与玉如意的一段鸳鸯浴时的亲昵对话，玉如意出了个谜题跟龙龙九玩脑筋急转弯：

　　玉如意：“女人呢有两肢手两肢脚，就是四肢了，那男人有几肢啊？”

　　龙龙九：“男人，当然有五肢啦。”

　　玉如意：“那男人加上女人有几肢啊？”

　　龙龙九：“做爱时啊？”

　　玉如意：“对啊！”

　　龙龙九：“那时候应该有……九肢？”

　　玉如意：“不算正确。”

　　龙龙九：“八肢？”

　　玉如意：“也不是。不是八肢，也不是九肢。正确的答案应该是……八肢，九肢，八肢，九肢，八肢，九肢……”

　　龙龙九大笑，又说：“我可不是这样，我一般是八肢半，八肢，八肢半，八肢，八肢半，八肢……”

　　电影中这种随地涌出、信手拈来的荤段子，在成功塑造了龙龙九的风流浪子形象的同时，也营造了电影轻松娱乐的氛围基调。

　　荤段子文化在香港电影中是十分常见的元素，就拿内地观众最熟悉的周星驰电影来说：

　　在电影《审死官》中，公堂之上，宋世杰老婆（梅艳芳）写给宋世杰（周星驰）的信被人大声念了出来，“老公，我昨晚陪你XXOO到天亮！才知道老公那条XX好厉害！”简直让人喷饭！

　　《国产凌凌漆》的最开头，一位发型感人的风尘女子来到凌凌漆的猪肉摊前，深情款款地一通表白，结果是要昨晚的嫖资：“你以为你躲起来就找不到你了吗，没有用的。你是那样拉风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是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你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子，神乎其技的刀法 ，还有那杯dry martine ，都深深的迷住了我。不过，虽然你是这样的出色，但是行有行规 ，不管怎么样，你要付清昨晚的过夜费阿！叫女人不用给钱吗！”这种雅俗之间无厘头的戏剧性转折，正是周星驰喜剧的绝招之一。

　　还有一些隐藏得更深的荤段子，段位低的观众还真领悟不出来，比如《大话西游·大圣娶亲》的结尾，吴孟达饰演的猪八戒转世高中状元，衣锦还乡，拉着如花似玉的两位娇妻的手说：“辛苦娘子磨豆腐，辛苦娘子磨豆腐哇～”说完三人相拥垂泪。而“磨豆腐”用在两位长年深闺寂寞的娇妻身上，实在是一语双关的妙用哇！

　　不同于大陆文化传统对“性”的压制和避讳，香港人无疑对“性”抱持着更自由开放的态度，甚至香港文化娱乐界将“谈性论色”视为风流雅事。香港四大才子（金庸、倪匡、黄霑、蔡澜）之一的黄霑，就专门将自己写过的荤段子集结出版，名为《不文集》，并且黄霑说他写荤段子的目的，一是为了不让伪君子霸占这个世界而为真小人争取地位；二是用以衬托真君子的伟大。不仅写荤段子，黄霑还拍电影、做节目，《不文骚》、《大咸湿》等电影皆是一时“荤界“之精品。

　　不管是黄霑的文人荤段子，还是王晶的俗人荤段子，都敢于不故作高深，乐于放下身段，逗人以乐，与民相融，呈现出一派野趣横生的世俗市井文化风味。香港市井文化或者说码头文化，也是庙堂正史之外的中华文化的一部分，让我们得窥中国庞大的文化体系偏处国境混杂之地的野蛮生长。

　　而就文艺创作来说，从来就是越宽松越美好。能允许荤段子满天飞的影视文艺界，也能孕育八九十年代制霸东亚东南亚的香港流行文化，诞生能与好莱坞一争高下的香港电影盛景。而今回首，那番嬉笑怒骂、充满市井烟火味的热闹景象，真的让人有些怀念。